宫晔站在破烂不堪的屋子前,眉头紧锁,他瞅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房屋,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。
“这个地方不能待了。”南宫晔知道,这个地方根本无法让莫然他们久留。
他转过身,看着面前的莫然与胡强,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与失落。而病重的小雨,脸色更加苍白,她紧紧地咬着下唇,显然也在忍受着痛苦。
“我们回驿站去。”南宫晔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他伸出手,搭在莫然的肩上,“跟着我走,或许我有办法就小雨一命。”
莫然看着他,眼眶微湿。
他点了点头,却什么也没有说。
胡强也默默地表示了同意,只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自责和无奈。
南宫晔抱着小雨,胡强背起小雨的行李,他们沿着来时的路,一步一步地朝驿站走去。
他们的背影坚定而沉重,破烂的房屋在背后越来越小,但他们的未来会如何呢?
南宫晔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知道,他们需要一个更好的地方,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稳定且能供小雨修养的地方。
他紧紧握住小雨冰冷的手,心中默默为这个年幼的孩子祈祷。
不知为何,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,他竟有种看到星儿的错觉。
夜色已深,南宫晔抱着病重的小雨,带着莫然和胡强匆匆回到驿站。
他将小雨轻放在床上,担忧地望着她苍白的小脸。
小雨的病情让他平静的惊起一丝波浪,他急切地写下一张字条,上面列出了需要抓的药材,交给莫然,让他赶紧去附近的的药铺抓药。
“一定要快,小雨的病不能再拖了。”南宫晔嘱咐道。
莫然紧握着字条,点头答应下来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雨,心中也无比忧虑。
小雨的病症虽没有明显表露,但南宫晔的急切和担忧让他明白事态的严重性。
“等一下。”在莫然准备动身前往药铺的同时,南宫晔叫住了莫然,再次叮嘱道:“抓药的同时,你把小雨的症状一同说与大夫听,要是大夫愿意跟着回来更好,要是大夫不愿,也不要强求。”
小雨的病症并不简单,具有传染性,南宫晔本身就不是大夫,没有办法采用针灸,只能依据后世中医中治疗疟疾的法子遏制病情发作。
可他也只知道要用那些药材,并不知道真正的比例,要是大夫能跟着来,不光能配合南宫晔完成药材比例,甚至还能采用针灸之法配合药物治愈小雨也不一定。
莫然紧紧握着南宫晔给的那张药方,步履匆匆地走出了驿站准备前往房陵城中抓药。
莫然走后,南宫晔立即朝胡强吩咐道:“胡强,快打一盆热水来为小雨降温,不能任由她就这么烧下去!”
他的声音急促而有力,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好。”
胡强应声而出,他迅速来到驿站后厨,燃起一盆火烧热了水。
然后找来一块毛巾回到房间,用毛巾蘸上热水,不断地敷在小雨的额头上。
小雨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,但感觉到额头上的温暖后,她煞白的脸蛋露出一丝缓解的神色。
给小雨敷上毛巾之后,房间里的气氛也显得有些压抑。
胡强与南宫晔并肩而立,默默关注着小雨的情况。
胡强则时不时换下毛巾尽力为小雨降温,他们都未曾说话,但眼神中的关切与疼惜却溢于言表。
莫然心中五味杂陈,她担忧小雨的病情,也感激南宫晔的果断和的帮助。
“别担心,相信小雨吉人自有天相,目前能做的,就是等着莫然带着药材回来为小雨缓解病症和病痛。”
南宫晔时刻注意着胡强的情绪,他知道她心里难受,但他也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。
“嗯。”
胡强‘嗯’了一声算是回应后,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和焦虑之中。
二人的沉默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,以及对未来的期盼和祈祷。
就在这时,小雨微弱的笑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。
“胡强哥哥。”
他们立刻转头看向她,只见她眼角含着泪珠,嘴角却挂着笑意。
她吃力地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胡强的手。
胡强紧握着她的手,眼中闪过泪光,但他却强忍着泪水,对小雨露出一个微笑。
南宫晔看着这一幕,心中一阵揪紧。
他深吸一口气,暗自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,他都要尽自己的全力来救治小雨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夜色也越来越深,小雨也仅是清醒刚才那一下后便再度陷入昏迷中。
而房间中的灯光也愈发明亮,先前胡强打来的那盆热水已经变得冰冷,但胡强却没有丝毫怨言地继续守在小雨的床边。
那是一种无声的付出和坚守,让人为之动容。
这一夜,莫然、南宫晔和胡强都没有合眼。
他们围在小雨的床边,用他们的坚守为这个生命垂危的女孩筑起一道希望的堡垒。
即使前路未知,但他们坚信,只要他们不放弃,总有一线生机存在。
反观另一边,莫然在去药铺的路上,反复琢磨着该如何向大夫讲述小雨的病症。
他回想起那天带小雨出游,她突然昏倒在路上的情景。
他记得小雨当时手脚冰冷,脸色苍白,呼吸微弱,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风寒。
这些细节,他都要一一向大夫讲明。
尽管是深夜,但莫然仍然尽力寻找着药铺。
夜色深沉,月光透过云层,洒在寂静的街道上。
莫然站在站在房陵巷口,身形在月光的映照下,显得孤独而焦急。
他穿过狭窄的街道,双手紧张地握着,双眼焦急地四处张望。
莫然已经找了整整两个小时,但仍然没有找到药铺的踪影。
他的心跳越来越快,担忧和焦虑让他几乎无法冷静思考。
他曾在前些日子来过这里,但那时没有注意到药铺的具体位置,现在,他只能依靠记忆中的模糊印象,在这座城市中寻找药铺。
他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小巷走下去,狭窄的砖墙挤压着他的肩膀,仿佛要把他的耐心消磨殆尽。
突然,他停下了脚步,一个药铺的牌匾映入眼帘。
猛然间,他眼前一亮,那熟悉的棕色招牌映入眼帘——“同仁药铺”四个大字在他眼中熠熠生辉。
莫然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,他知道小雨有了得救的希望。
莫然气喘吁吁地跑到药铺前,他猛地拍打着药铺的门,焦急地朝里呼喊:“救命!请大夫救命!”
慌乱中,他忘了敲门,只是不住地呼救。
药铺内沉寂片刻,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门闩被拨开的声音,门缓缓打开。
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门框内,他眼睛深邃,一副慈祥的模样。
莫然喘着粗气,慌忙拿出南宫晔给的药方,哭诉道:“请您快救救我妹妹,她快撑不住了!”
老者脸色一紧,接过莫然手中的药方赶紧将莫然让进药铺。随后快步走到柜台后取出药方中的药材。
只是,当看到药方中的药材并未写清用量后,老者的眉头紧皱。
这样的药方,只有药材却无用量,若是他草率为其抓药,若是病人病急乱投医,自己岂不是草菅人命?
药铺的店面古朴雅致,一进门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材香味。
店内环境整洁,各种药材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,静谧而安详。
莫然的外貌略显憔悴,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信念,眼见大夫竟停下了动作,莫然焦急地督促起来:“大夫,劳烦你抓紧抓药,我妹妹还等着救命呀。”
此时,慌乱的莫然已经失去了理智,也完全忘记了南宫晔的叮嘱,完全把南宫晔要他把小雨的病症说与大夫听的事情抛之脑后。
在药铺的灯光下,老者眯着眼睛,攥着药方停下手中的动作,眉头紧皱。他细心地审视着这张药方,面对莫然的督促,他心中充满了纠结。
“这药方……颇为独特,可否与老夫说说出处和用于何种症状?”
犹豫片刻后,大夫收起药方,停止了抓药,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诊所里回荡。
莫然微微一怔,没有说话,但很快他便想起了南宫晔对自己叮嘱。
顿时,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两个大耳巴子。
于是乎,莫然这才把小雨身上发生的症状和南宫晔的诊断都说与大夫。
大夫听说,恍然大悟,这才开始抓药,一边抓药他还一边说道:“这药方看起来很荒诞……但你哪位朋友既然能看出你妹妹的病症,想必对治疗此症有独特的见解。”
“是的。”莫然回答,可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无法察觉的不自信。
大夫把药放在桌子上,揉了揉睡意迷离眼睛,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敬畏:“这样吧,你先把药拿回去给你妹妹用上,但给老夫留个去处,待天明后我整理好器具再亲自前去为你妹妹诊治,同时老夫也对你口中的哪位朋友感到好奇,想与之一见,如何?”
“真的吗?大夫你愿意上门诊治家妹。”听到大夫愿意前往诊治下雨,莫然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。
“当然,救人性命本就是我等行医者天经地义之事。”大夫很诚恳的说道。
对于莫然的质疑和高兴,大夫表示能理解。
毕竟疟疾在任何人眼中,都是如同瘟疫一般可怕的传染病,任谁见闻都是避而远之。
但医者仁心,既然对方都如实相告病情了,那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,即使有感染的风险,他也要出手救治一番,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呐!
“抱歉,刚才是在下激动了。”莫然非常诚恳的道歉道。
确信大夫愿意前往,莫然松了一口气,他知道这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答案。
南宫晔也说过,若是大夫前往那是最好的,尤其是见大夫怀疑药方的特殊之处后,他对南宫晔也没那么有信心了。
他感谢大夫,给大夫留下住址后拿着药离开了诊所。
在这苍茫的大地上,莫然独自疾驰在通往驿站的小路上。
他的手中紧握着好不容易抓来的药材,他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急促而有力,如同跳跃的鼓点,既充满了焦虑,又充满了坚定。
他的身影在月色中犹如一道幽影,迅速而鬼魅。
他的步伐坚定,每一步都像是在跟时间赛跑,跟生命赛跑。
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,那是对生的执着,对死的蔑视。
他的手,虽然被草药磨出了茧,却依然紧握着,如同抓住了生命的救命稻草。
风在耳边呼啸,像是在诉说着未知的危险和挑战。
但莫然无暇他顾,他的心中只有驿站,那个他必须赶回去的地方。
他仿佛看到小雨努力与病魔战斗在那里等待着他,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信任。
他不能让小雨失望,他必须赶回去。
突然,前方的地平线上开始微微发白,
那是曙光即将到来的标志。
莫然心中一紧,他知道他必须更快,更迅速。他榨取出自己最后的力气,像风一样疾驰。
终于,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的时候,莫然赶到了驿站。
他疲惫但满足地看着手中的草药被安全地交到了南宫晔的手中。
尽管疲惫不堪,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自豪。